王旭杰：吃改革饭、走开放路、打创新牌，从上海实践读懂中国式现代化

【编者按】今年是上海解放75周年。75年筚路蓝缕、沧桑巨变，上海不断攀登新台阶、创造新奇迹，实现了前所未有的历史性跨越，取得了举世瞩目的辉煌成就，演绎了中国式现代化的生动实践。在中共上海市委党史研究室副主任王旭杰看来，作为世界观察中国的一个重要窗口，回顾和展望中国式现代化在上海的生动实践，有助于我们更好把握中国式现代化的历史逻辑、理论逻辑和实践逻辑。以下是他在上海交通大学的演讲。

在世界的东方，中国式现代化正在推动着中华民族迎来一场伟大的历史性跨越，绘就一幅波澜壮阔、气吞山河的历史画卷。其作始也简，其将毕也必巨。中国用几十年的时间走过了很多发达国家数百年的工业化历程，未来中国式现代化的广阔发展必将更加深刻改变世界格局的版图，创造人类文明新形态。上海是世界观察中国的一个重要窗口，回顾和展望中国式现代化在上海的生动实践，有助于我们更好把握中国式现代化的历史逻辑、理论逻辑和实践逻辑。

习近平总书记2023年考察上海时指出，上海要聚焦建设国际经济中心、金融中心、贸易中心、航运中心、科技创新中心的重要使命，以科技创新为引领，以改革开放为动力，以国家重大战略为牵引，以城市治理现代化为保障，加快建成具有世界影响力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际大都市，在推进中国式现代化中充分发挥龙头带动和示范引领作用。习近平总书记的重要讲话进一步彰显了上海在推进中国式现代化中所肩负的特殊职责和使命。今天的演讲，我主要从历史和现实交汇的维度，从五个方面来观察中国式现代化在上海的实践。

一、上海在推进中国式现代化中承担着重要国家战略和光荣历史使命

上海是党的诞生地、初心始发地、伟大建党精神孕育地、党中央机关长期驻扎地，是全国最大的经济中心，在中国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格局中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党中央和党的历任领导人历来十分关心上海的发展，站在战略和全局高度思考谋划上海的工作。

1949年3月，在解放战争即将取得全面胜利的情况下，党的七届二中全会决定将工作重心从农村转移到城市，毛泽东同志把进入上海看作中国革命要过的一大难关，谆谆告诫华东的同志：全中国与全世界的人民，甚至我们的敌人都将以上海工作的好坏来考验我们党有无管理大城市及全国的能力。新中国成立后，毛泽东同志41次亲临上海考察指导，作出一系列重要指示，并明确提出“上海有前途，要发展”，这些对于上海经济发展具有极为重要的意义。

改革开放后，邓小平同志先后多次来上海视察工作并作了一系列重要指示，希望上海对外开放胆子要大一些，要充分发挥海港和中心城市的作用，发挥其经济、科技、文化基地功能，成为全国四个现代化建设的开路先锋。1990年，邓小平同志指出，“上海是我们的王牌，把上海搞起来是一条捷径”；他还说，“开发浦东，这个影响就大了，不只是浦东的问题，是关系上海发展的问题，是利用上海这个基地发展长江三角洲和长江流域的问题”。江泽民同志曾长期在上海工作，对上海发展倾注巨大心血。1992年，江泽民同志在党的十四大报告中提出，要“以上海浦东开发开放为龙头，进一步开放长江沿岸城市，尽快把上海建成国际经济、金融、贸易中心之一，带动长江三角洲和整个长江流域地区经济的新飞跃。”2004年，胡锦涛同志在上海考察时强调，要“把上海建设成为国际经济、金融、贸易、航运中心和现代化大都市”，在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历史进程中继续走在全国前列。

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先后五次参加全国人大上海代表团审议，六次到上海考察调研，作出一系列重要指示要求，擘画了上海改革发展的宏伟蓝图，并指明了方向路径。特别是2023年，习近平总书记考察上海时强调，上海要从“建设”到“建成”具有世界影响力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际大都市，发挥龙头带动作用要从“长三角一体化”到“中国式现代化”，这是层面的提升，体现了上海肩负更加重大的国家战略和更加光荣的历史使命。“龙头”相当于先锋队，要有锐意创新的勇气、敢为人先的锐气、蓬勃向上的朝气，勇挑最重的担子、敢啃最难啃的骨头，打头阵、当标杆、作表率，先行探索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路径和规律，为整体工作推进发挥突破攻坚、示范引领作用，这体现了党中央对上海寄予极高的期望。

二、坚持以科技创新为引领，更好发展新质生产力、推动高质量发展

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第一竞争力。科技立则民族立，科技强则国家强。上海历来注重科技发展。1956年，对生产资料私有制的社会主义改造基本完成后，为适应全面开展社会主义建设的新形势，党中央制定了关于利用和发展沿海工业老基地的方针政策，这为上海工业和科技发展带来重大发展机遇。上海市委制定实施了“充分利用上海工业潜力，合理发展上海工业生产”的方针，以赶超国内外先进水平为目标，进行大规模的技术改造和技术革新。1965年底，上海已初步建成中国先进的工业和科学技术基地，工业生产能力在全国居于重要地位，其中钢约占1/5、机床和棉纱各约占1/4、缝纫机约占2/3、手表约占9/10。上海不仅在“手表、自行车、缝纫机”等轻工业领域制造出那个年代品质优良的工业产品，还成功研制出标志我国重工业发展水平的我国第一台万吨水压机，而且取得了“人工合成胰岛素”等一批科技成就，同时还掌握和发展了原子能、半导体、激光和电子计算机等新技术，为中国建立独立的、比较完整的工业体系和国民经济体系发挥了重要作用。

改革开放后特别是党的十八大以来，上海在科技发展方面持续发力，逐步形成充满活力的区域创新体系，基本形成以现代服务业为主体、战略性新兴产业为引领、先进制造业为支撑的现代产业体系，“中国芯”“创新药”“智能造”“蓝天梦”等产业集群强势崛起，建设具有全球影响力的科技创新中心成绩斐然。

同时，我们也要看到，坚持以科技创新为引领在当前更加具有紧迫性。从国际看，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革命正在加速发展，随着数字化、大数据、人工智能、互联网等新技术、新业态、新模式的崛起，传统经济增长的实践路径和理论逻辑正在发生新的变化，全球产业链、价值链面临重构，谁牵住了科技创新的牛鼻子，谁在发展上就能占据先机、赢得优势。受地缘政治影响，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在高科技方面加大对中国的限制力度，在关键核心技术方面“卡脖子”。加快实现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成为中国式现代化建设的关键。从国内看，近年来，我国劳动、土地、资本等要素驱动型发展方式已经暴露出脆弱性，生态环境承载力已经接近或达到上限，部分新兴行业存在重复布局和内卷式竞争，迫切需要发展新质生产力。新征程上，只有坚持以科技创新为引领，紧扣服务国家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加快推动教育、科技、人才“三位一体”融合发展，强化企业科技创新主体地位，才能更好集中力量突破一批关键核心技术，更好发展新质生产力，切实把经济发展更多地转到依靠创新驱动的内涵型增长上来，深入推动高质量发展。

三、坚持以改革开放为动力，不断打开新局面、迈上新台阶

在近代历史上，上海是全国最早开埠的城市之一，并迅速发展成为中西文明交汇、经济繁荣发达的远东第一大都市，可以说上海一直有着开放的文化和基因。新中国成立后，上海也一直注重改革和开放。

改革开放初期，中央要求上海充分发挥口岸和中心城市的作用，做全国“四化”建设的开路先锋。上海及时制定发展战略，把工作重点放在改革、开放和理顺经济上，旗帜鲜明提出要把上海建设成为太平洋西岸最大的经济贸易中心之一，在对内、对外开放两个辐射扇面起枢纽作用。20世纪80年代，上海大量吸引外资、先进技术和管理经验，积极拓展国际国内两个市场，在扩大对外开放和发展外向型经济方面迈出了新的步伐。特别是20世纪90年代初，面对苏联解体、东欧剧变等国际环境风云变幻，党中央打出开发开放浦东这张王牌，向世界宣示中国坚定不移推动改革开放的决心和信心，掀开了我国全面深化改革开放新的历史篇章，上海也由此进入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快车道。党的十八大以来，上海以“改革开放排头兵、创新发展先行者”的姿态，推动改革开放不断向纵深发展，形成了较高水平的对外开放体系，汇聚健全的要素市场和跨国公司总部机构，跨境资源配置能力持续提升。

回顾历史，上海是靠吃改革饭、走开放路、打创新牌发展起来的。展望未来，上海还要靠改革开放为动力，不断打开新的局面。从国际上看，世界经济形势依然低迷，叠加地缘政治冲突、新冠疫情的“疤痕效应”，保护主义和单边主义上升、民粹主义抬头、经济逆全球化、产业链供应链区域化碎片化更趋明显。从国内看，资本、土地、劳动力、技术等生产要素流动型开放红利已经释放得比较充分，迫切需要更广领域、更深层次推进制度型开放。上海作为我国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和深度链接全球的国际大都市，坚持以改革开放为动力，在更高起点上全面深化改革开放，特别是全面对接CPTPP、DEPA等国际高标准经贸规则，稳步扩大规则、规制、管理、标准等制度型开放，才能更好吸引全世界的企业、资本、人才、数据、科技等关键要素，进一步深度链接全球，更好以一域服务全局，不断提升中国的国际吸引力、影响力与带动力，为我国日益走近世界舞台的中央提供重要战略支撑。

四、坚持以国家重大战略为牵引，更好推动建成具有世界影响力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际大都市

上海是全国的上海，是国家的一张王牌。从党的历史上看，上海一直坚决服从服务大局，自觉在大局下思考和行动，创造性地贯彻落实中央战略部署。

1949年5月，上海解放伊始，上海市委根据党中央和毛泽东同志关于“必须用极大的努力去学习管理城市和建设城市”，以及“将消费城市变成生产城市”的指示，在党中央的领导和全国人民支持下，全面整治社会秩序，打赢了意义不亚于淮海战役的“银元之战”与“米棉之战”，为随后全国恢复和发展国民经济奠定了良好的基础。同时，上海牢固树立“全国一盘棋”的战略意识，坚决贯彻中央意图，大力发展工业和科技，成为20世纪50年代至70年代我国重要的商品、设备、技术、资金的来源地，工业总产值占全国的1/5到1/8，利税总额占全国的1/4到1/6，为全国发展作出重要贡献。

改革开放特别是浦东开发开放后，上海按照中央要求先行先试，创造了新中国第一张股票、第一例土地批租试点、第一个金融贸易区、第一个保税区等一系列“第一”，为国家贡献了“上海经验”。党的十八大以来，上海积极落实党中央交办的各项任务，完成好增设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临港新片区、在上海证券交易所设立科创板并试点注册制、实施长江三角洲区域一体化发展国家战略等，为全国改革开放作出了新的重要贡献。

回顾历史，上海每一点发展进步都离不开党中央的坚强领导、每一刻都同国家前途命运密切相连。把上海发展放在中央对上海发展的战略定位上、放在经济全球化的大背景下、放在全国发展的大格局中、放在国家对长江三角洲区域发展的总体部署中来思考和谋划，这“四个放在”是上海一切工作的基点。新征程上，上海坚持以建设“五个中心”国家重大战略为牵引，特别是推动经济中心国际地位、金融中心国际化水平、贸易中心枢纽功能、航运中心资源配置能力、科创中心策源功能等实现新的突破提升，进一步提升城市能级和核心竞争力，有利于更好服务长三角一体化和长江经济带高质量发展，有利于代表中国更好参与国际合作与竞争。

五、坚持以城市治理现代化为保障是上海改革发展的重要基石

如何治理大城市，体现一个政党的执政能力和执政水平。上海在解放前曾经一度是“冒险家的乐园”，是帝国主义侵略中国的主要据点和桥头堡。上海解放后，能否管理好这座全国最大的经济中心城市，是国内各界乃至国际社会关注中国共产党能否在城市站住脚、并长期掌握政权的焦点所在。陈毅市长在接管国民党市政府仪式上庄严宣告，今天上海“已成为人民的城市”，“改造旧上海，建设新上海，是人民政权的根本宗旨”，“人民的城市”由此成为上海这座城市的基本定位。上海市委市政府不仅千方百计解决人民的吃饭、就业和物资供应等问题，还努力丰富人民的文化生活，把旧上海用于赛马赌博的“远东第一跑马场”改建为人民广场和人民公园，把跑马总会大楼改建为上海图书馆和上海博物馆，把东方饭店改建为有着“工人的学校和乐园”之称的上海市工人文化宫等，这些都彰显人民的主人翁地位。

改革开放新时期，上海花大力气解决人民群众反映突出的城市交通、住房和社会保障等问题，城市面貌实现“一年一个样，三年大变样”。党的十八大以来，上海创新社会治理模式，着力解决公共安全、城市管理、民生服务、政务服务等领域的重点难点问题，人民群众的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不断提升。

新征程上，坚持以城市治理现代化为保障，探索中国特色超大城市治理现代化的新路，这既是上海改革发展的重要基石，也是上海发挥龙头带动和示范引领作用的使命担当。只有推动把全过程人民民主融入城市治理现代化，构建人人参与、人人负责、人人奉献的城市治理共同体，城市才能更有温度；只有以治理数字化牵引治理现代化，特别是持续推动政务服务“一网通办”和城市运行“一网统管”不断迭代升级，城市才能变得更加智慧；只有守好文化阵地，弘扬伟大建党精神，才能让红色永远成为上海的底色，努力建设习近平文化思想最佳实践地，更好打造文化建设高地和展示中华文化的重要窗口。

抚今追昔，上海这座城市在百年历史中演绎了波澜壮阔的革命、建设、改革实践。放眼世界，当代中国正进行着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现代化，这是一项前无古人的开创性事业。在这当中，上海肩负着充分发挥龙头带动和示范引领作用的光荣使命。这是一场新的跨越，更是一次新的出征。在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坚强领导下，上海一定能够继续以排头兵的姿态和先行者的担当，加快建成具有世界影响力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际大都市，全力打造令人向往的光荣之城、创新之城、开放之城、梦想之城，让上海这颗东方明珠展现出更加独特的魅力和迷人的风采，更好地向世界展示中国式现代化的光明前景！

【思想者小传】

王旭杰，中共上海市委党史研究室副主任。参与编写中共上海地方党史三卷、上海左翼文化运动史，参与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伟大建党精神及其同中国共产党精神谱系关系研究》等。（作者照片由本人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