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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和选拔小三线的干部队伍

2017-03-24  来源:中共上海市委党史研究室

  【口述】

  胡盛林,男,1926年出生。1947年参军,经历过淮海战役、渡江战役和解放上海战役等。1950年入党,1969年作为支左军代表到上海小三线工作,曾经担任后方基地管理局组织处副处长等。

  口述:胡盛林

  采访:吴静

  整理:吴静

  时间: 2011年3月3日

  地点:胡盛林寓所

  到后方小三线去“支左”

  去小三线之前,我是上海远东饭店军人招待所副所长。我是1969年上海警备区派去小三线的第二批“支左”干部,1968年是第一批。那时候上海小三线军管会主任是张克宽,后来因“支左”人员少,就再次派出第三批,先后大概有180多人。我是在军管会办公室专门管军队干部的,后方53个厂都有军代表,都有军代表小组。我每年一两次下厂调查、了解工作,抓“支左”人员思想工作。一些“支左”干部和厂干部问题,有什么矛盾,我们去处理。

  开始南京军区要求当地建军管会,即徽州军分区来管,当地调了很多干部,但是进厂根本管不好。于是,安徽打报告给南京说他们管不了,要让上海自己管。1968年上海军管会派人建立了后方军管会。这是我们上海警备区干部去的大背景。1973年后方基地成立了党委,军管会撤销。但是军人还在,改为“支左”。直到1975年我们“支左”人员全部撤回。

  我是报名去小三线的,我们警备区机关调15个人,要我带队。我们去后方的时候,小三线大部分单位正好在筹建,很有秩序,还是比较好的,因为听毛主席的话,所以筹建的时候比较热情,厂里的设备不都是上海去的,有外地配套的,具体的我们也管不了。

  我们主要管思想工作。当时,与地方出了些矛盾什么的,我们就去做做工作。后方基地造反的情况不多,后方各厂筹建的时候,一个厂就几十个人。当时有些厂的头头都是造反派,他们也不怕我们这些“支左”的。厂里搞派性的不多。有时候军代表也参与厂里的安全保卫工作。

  后方主要是生产军工产品,这些产品是五机部管的。后方整个生产情况还可以。当时我们整个小三线有两个武器产品:一个是57高炮,另一个是40火箭筒,高炮从炼钢到制造部件,到最后总装;炮弹,轻工公司搞的,五六个厂协作。还有炸药,由化工公司相关厂专门生产炸药、发射药。57高炮是半自动的,有指挥仪,探照灯等电子方面由仪表公司研制。还有手榴弹,原来上海松江一个联合厂,整个搬到后方,搞手榴弹。

  为小三线争取特困名额

  后方基地下属有4个公司,1969年我到后方基地后,812军管会办公室叫我到仪表公司。1970年以前,仪表公司是筹建工作,1970年后,搬迁进厂,进去以后开始搞生产。1969—1970年这段时间,我是公司军代表组的支部副书记。

  我们在旌德县公司租借几间房子,住在民房里面,吃的东西有限,有饭吃就行了。我当时的工作就是管理军代表。仪表公司下面有19个厂,都是300—600人的中小厂,我们仪表公司军代表组长兼支部书记叫庄杰,他是公司一级的,我就当他的助手,主要做军代表的思想工作。

  那时候仪表公司机关有六七十个人,这个公司军工厂最多,每个厂都派军代表。因此,我们当时就一天到晚下厂,东跑西跑了解驻厂军代表的情况,我们在旌德,最远的厂在祁门。公司在当地没什么矛盾,安徽很支持小三线的。

  1970年上海军管会成立上海国防工办,国防工办实际上是个空架子,兵器方面国防工办管,实际上是经委自己管。有些厂零部件不是专门搞的,是组建的,经委有个处专门管这个的。国防工办成立的时候,就从后方军管会办公室抽回几个人到上海国防办公室,我被调到后方军管会办公室管军队支左干部。因工作关系跟后方组织组联系密切,我被选为机关支部委员,在机关也做些事,也管机关的事情。

  812指挥部和军管会是平行的。我们去了以后,一起做工作。例如1973年左右,有的同志因上海家庭困难大,吵着要回来。但是自己回来是不行的,要得到正式的批准。上海当时还没有人事局,由我出面到上海把后方情况讲清楚。最后有关负责人说,我们给你们后方一年60个特困名额,你们自己掌握。我争取到了60个名额回到后方,领导同意分配到各个公司,由各个公司自己掌握安排,再由后方批准。军代表有困难要回来,可以从部队调换,不占用这个特困名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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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业到后方局机关

  开始后方机关是229指挥部,后来改成812指挥部,当时韩克辛在那里负责,他去的时候,还没成立党委。另外还有上海市劳动局副局长顾龙桂,他是管后方的驻在上海办事处。另外还有原来是上海警备区后勤部部长张克宽和后方基地的高景平。1973年成立后方基地党委,韩克辛担任党委书记,军代表张克宽任党委副书记,1975年他调回到上海警备区。

  1975年,军代表撤回上海,有些驻厂军代表要求留下来,但留下后有两个问题:一是留下来的工资待遇问题,二是家属要进厂的问题。因为都是随军家属,军人到哪,家属也到哪。最后有12位军代表留在了小三线厂工作。上海警备区干部处因此要求我也留在后方做这项工作。回局机关后,当时的后方基地党委副书记戴立清不让我留在局机关,我又回到仪表公司做了一两年。上海警备区留下的人都安排得很好,厂里都安排好家属工,但不是正式工。而家属原来在上海市区的就算了。我的家属在军队的浦东大楼招待所当电话员,后来转到地方。我的孩子都在上海,没有跟我去小三线。

  1977年我到了后方基地机关组织组工作。1979年3月,成立后方基地管理局,我被提拔为组织处副处长,分管人事干部组,曾经主持过一段时间处里的工作。组织处当时对口上海经委、上海工业党委这个口,三个处我们要联系:人事处、干部处、组织处。组织处提拔干部是批公司一级的干部,我们要上报国防工办,国防工办批了以后才算数。国防工办正式领导是我们警备区政治部主任孙执玉,后来国防工办被上海经委工业党委合并了。于是我们后来提拔干部由上海工业党委干部处批。工业党委和经委是一个单位两个牌子。经委管行政,工业党委是管党务和干部工作。

  1979年军队一批干部转业到后方,有上百人。一些干部对工作安排有意见,有些安排成了工人,市里要求调查清楚,然后考虑安排适当的工作。我参与了这个工作,我们两三个人一个厂一个厂地查找、登记,最后要求相关厂考虑安排适当的工作。

  1981年上海市要求建立第三梯队。我们组织12个人分三组,到各厂去听意见,选拔人才。所谓的第三梯队指近期的、中期的和远期的干部后备队。我们将选拔人员的材料整理好,经局党委讨论,确定名额,报市工业党委审批。后方基地管理局的最后一批局领导成员都属于第三梯队,只有黄彪是局机关的老成员。

  回上海了

  1984年9月,国务院批准调整小三线。那时候当地群众和我们厂里的人结婚的有六七十个人,当地干部要求随从回上海的,由厂和公司打报告,报告到我们局组织处,经请示上海同意后,我们就发调令。那时我们要请示上海人事局同意的,因为到上海来要报户口的,人事局不同意,户口报不上的。还有的人不要回来,因为回来到厂里不过当工人,而人家本来是干部。结果有五、六人没回上海。调回来的以后有的安排当干部,有的当工人。

  我留在小三线后方做扫尾工作,直到1988年春节才回上海。回来后在后方基地管理局上海办事处帮助处理人事档案和文史档案。干部安排费了很大的劲,我们组织处专门有个同志在上海做这一工作。1991年我正式完成收尾工作,到上海市冶金局开始了新的工作。